日期:2019-11-20(原创文章,禁止转载)
1969年我在乡下过大年 1969年我在乡下过大年 发布时间:2018-08-19 20:44:19 已有: 人阅读 1968年10月底,我刚过完16岁的生日,就背着行李随着上山下乡的大军,来到本地一个叫做徐家湾的小山村,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当时正是时期,国家还处在计划经济阶段,市场受到约束,物资匮乏,粮食副食品定人定量地供给,仅限城镇人口。农村集体劳动挣工分,村里没有经济作物的种植,也没有养殖业。家家户户从自己的嘴里省下粮食,饲养一些鸡、鸭或是一两头猪。平时鸡鸭下的蛋是不舍得吃的,都靠它换来全年的油盐酱醋。养了一年的猪只能卖给供销社(那时没有市场,不能自由买卖),自己留着很少部分过年。尽管这样,忙碌了一年的村里人,还是尽其所有欢天喜地地开始准备着过年的一切了。那年过年,我的父亲还在“五七”干校,我就留在了农村,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农村过年。我的人生岁月已经过了六十多个年头了,最难忘怀的还是1969年的那个年。 冬至后,村子里开始弥漫起年的味道了。村子靠西边有一个不大的水塘,这个水塘是全村人的饮水,洗衣、洗农具,洗所有东西的地方。水塘的东边用竹子拦起一角,全村人的吃水就在这个位子提取。我很好奇,水是会流动的,靠竹子怎能拦得住水塘的西边南边北边的污水?这个谜随着年的到来解开了。原来村子里的水塘还是生产队里的天然鱼塘,年底放水开塘后,抓完大鱼把太小的鱼放生,任它自由繁殖就成了来年的大鱼。水塘里有鲤鱼、草鱼、鲢鱼,还有鲶鱼和泥鳅,它们吞食了各自所需的杂物和污物,这些鱼就成了池塘水的清洁工。鱼吃着自然的食物,根本就没有人工喂养。那个时候,生活还是比较艰苦的,一年到头看不见鱼和肉,尽管如此也没有人去偷抓池塘的鱼,有的只是盼着年快些到来。 腊月二十三是过小年,这天一大早,小队长就开始在村里喊“开塘了,开塘了”。听到喊声的大人孩子们互相招呼着,提着水桶拿着盆、筐和扁担等家什争先恐后地往水塘边集中。只见村里的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年青每人喝下一碗烧酒,把裤腿高高挽起到大腿跟部,就往塘里走(水塘的水已经提前放完了,只留着浅浅的一点水)。塘底是软粘的烂污泥,水中还掺杂着冰茬。抓鱼的人们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一个劲沉浸在抓鱼的快乐中,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寒冬时节刺骨的水里。一条条的大鱼、小鱼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被扔上岸。岸上的大人们七嘴八舌地评论着今年的收成,孩子们东奔西跑抢着捡拾满地的鱼。老人、孩子,全村人个个笑容满面。塘里抓鱼的、岸上捡鱼的都成了泥人。笑声、嘻闹声、抓到大鱼时的惊叹呼叫声,回响在小村子的上空。筐里、盆里、桶里装满了鱼,满村子里老人乐,孩子笑。家家过年,家家有鱼。这一副有声有色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记忆了近50年! 在那个年代,人们平时的饮食简单粗糙,终年少见油水。人口多劳力少的家庭连米饭都吃不饱。新粮没有下来时,只能吃少许的米掺着地瓜或者萝卜的饭,就着咸菜大酱裹腹而已。劳累了一年的人们迫切盼望着年的到来,更多的是充满了对食物的期许。因为过年就可以开怀大饮,可以吃上久违的鱼肉,彻底放松劳动了一年疲惫的身体。一年里,主妇们都在精打细算节俭过日子,积攒着点点滴滴都是为了过年的丰富。那时的妈妈哄孩子时常说的就是:等过年了给你买糖吃!等过年了给你烧肉肉!等过年了给你穿新衣!所以孩子们对过年是急切盼望着的。 我下乡的地方是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你家杀年猪、他家打年糕,这些都是力气活,要全村整劳力齐出动的。在我看来,年前的这个月比年时的正月里更充满年味。对于我这个在城里长大的孩子来说,杀年猪、做年糕、做豆腐、熬麦芽糖都是好奇又新鲜的。 轮到我的房东家杀年猪了。那天,天蒙蒙亮,我就端着头一天就泡好的黄豆,来到石磨房磨豆子,做豆腐,招待客人。石磨的直径约有四、五十公分,上下两层,把豆子放入上面的小口里,转动着旁边的把手,转着转着稀稠的浆水就满满的一桶了。浆水倒入大锅加入适量的水煮开后,点入卤水,不一会浆就结块了,这时倒入模子里,压上大石块,一段时间后,白白嫩嫩的豆腐就出来了。房东大妈一家人也是忙里忙外,准备着各种小菜。一直忙到傍晚时分,房东家堂屋里摆放了三张八仙桌(还有二张是邻居家借的)。房东家大哥搬出自家酿的烧酒,大嫂上上下下地端盆拿碗,摆桌上菜。掌勺的是村里做菜最好的“厨师”,哪家有红白喜事时,都必定请他主厨。厨师简直是个魔术师,围绕着猪再加上那么几种食材,做成了一大桌子颇为丰富的菜。红烧肉、蒸肉圆、蒜苗猪肝、猪肺炖萝卜、猪血烧腌菜、红烧狮子头、炸干大白菜……这一天,房东家成了小村子里的中心,全村妇女都来帮忙,村里年长的老奶奶也在旁指导,孩子们更是撒了欢地钻进钻出,左手拿着熏鱼,右手攥着肉骨头,嘴里还嚼着炸豆腐,一趟一趟又一趟。 小村里有个习俗,家家杀完年猪的这天,都要宴请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自家长辈亲友以及村里的好友。这个宴席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杀猪饭”!我也就沾着“下乡知青”的光环,成为了每家“杀猪宴”的座上客。“啪啪啪,啪啪……”此起彼伏的阵阵喜炮声,伴随着大人孩子们的欢笑声,揭开了小村子过大年的序幕。 我第一次喝辞旧迎新的老酒、第一次吃着亲手做的豆腐、第一次和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老乡们过大年。这个年的种种永远地定格在了我的脑海中,我的心中。鄂州哪医院治疗癫痫最好武汉哪个医院治疗羊癫疯专业郑州癫痫病偏方治疗方法随州那个医院治疗癫痫病最好